,他曾经松了口气,因为这总算不会再影响他的工作绩效,可是他忘记了小优除了妻子之外,也是女孩,也有工作,也有自己的梦想。
他蓦然想起在那张著名的庭审直播里,他的好友站在被告席上,对着几千万观众说道“新生命对我来说不是必须的。”他这样直白的、毫不遮掩地表达自己的想法,“即使是必须的,他也不该是一道线,一个数字,一条法令。”
这个向来不屑矫饰的青年,最终的结局是以事故牺牲的研究员身份下葬,被联合政府特许和妻子苏倾葬在一起。
那个“人类女孩”的小小墓碑,甚至变成了年轻人新的旅游景点。
事实上,世界上少了这样两个人,日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。
怯懦的依旧怯懦,循规蹈矩的依旧循规蹈矩。
但人们在心底敬畏着、羡慕着他们的某个同胞有这样的玄铁般的意志,这样不枉此生地活过。他们的人生,仿佛也跟着波澜壮阔了一回。
半夜里,秋原被生病的大孩子闹醒,他的烧退了,咯吱咯吱地笑着,手脚乱舞,把一张胶片拍在他脸上。
“小崽子”他揉着眼睛,切齿地伸手一摸,口袋果然空荡荡。
秋原把照片夺过来,接着昏暗的月光,忽然看到了照片上显出的模糊的人形。
他一骨碌坐起来,拥着小优一起看,照片上是两个儿童肩并肩的合影,男孩下巴微抬,女孩梳两个小辫子,笑得很灿烂。
“动作这么快吗”
“等等”他将画面贴近了眼睛,弯起眼笑了,“不对呀,这是”
苏倾削苹果时不慎把食指割伤了。她竖着指头,出神地看着鲜血一点点冒出来。
这与y设定的痛感还有不同,是又疼又痒的感觉,血淤积成赤红的血珠,她忙将指头含进嘴里,吮了一下。
铁锈味却不如想象中那么好,她泄了口气,微微蹙眉。
“小姑娘,你的同伴一直睡着吗”护士来登记情况,狐疑地夹着触控笔捏了捏男孩的手指。他仍然睡得很安静,苍白的脸颊,睫毛上落着几缕碎光。
苏倾托着腮坐在,微微笑“没关系,他只是困了。”
三年,多少个必须挺直脊背坚持过的日夜,只有这会儿他真正放松了,他安稳地睡在自己的爱人身边,无忧无惧。
苏倾的一条腿缠着绷带,好在只是被碎片划破的皮外伤,不日即将痊愈,她小心地扶着凳子站起来,单腿蹦到了走廊外,接了一杯热水。
编织盒子里有免费的咖啡伴侣,她想了想,拆了一小袋白糖,洒进了杯子里,搅了一搅。
傍晚y醒来的时候,她给他喂水。
他的双眼皮睡得格外明显,脸颊泛红,带着被窝里的热气,头发乱得像鸟窝,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,舔了舔嘴唇“甜的。”
声音都有些沙哑了。
“嗯。”苏倾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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