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前一步,忽又想起来,自己这双手除了拿惯刀剑厮杀,并不会治病救人,又迟疑立住。
大夫嘟囔了一声,手下轻细些许,清理好伤口,将石舂中的草药倒出敷上。帐中安静得只闻外面风声,他身上裹着一张脏皱的羊皮子,脸上胡子长得打了结,依稀可见左颊一个“囚”字。
崇地苦寒,多年来一直是犯人刺配流放之地。
贺迢一手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,一手在水盆里洗了手巾,上前为予光擦汗,“这一天天的熬着,便是个好人也受不了,他何时才能醒来,能进些饮食。”
“他现在情状,能熬着便谢天谢地了。”大夫面无表情,“把死人拼凑成活人,哪有那么简单。”
“胡刀子,都什么时候了,还逞口舌之快。”延殷将军责道。
胡刀子不敢还他的口,顿了顿,方道,“肋下这刀伤就深有三寸,我缝缝补补,也不见得全能接上……”
贺迢急了,转头对延殷道,“将军,我看这江湖郎中根本治不九殿下,我们还是快回崇州城里,找关内名医诊治罢。”
“屁话!”胡刀子跳起来,“方圆八百里有一人医术比我高明,我将人头输你。便是烧香拜佛,也要等三炷。延医疗伤,你急什么。”
两人争执不下,延殷忽然开口,“还有腊枳叶么。”
胡刀子像给人捅了一刀,瞪眼看向延殷,“你要做甚。”
“这样熬下去不是办法。”延殷说完,起身走了出去。
予光双目紧闭,干裂的嘴唇无意识翕动,浑噩中呓语,声音细微低不可闻。胡刀子俯身去听他的心肺声,一时安静下来。
“腊枳叶是什么。”贺迢好奇。
“军中禁药。”胡刀子想也没想,“可以减轻疼痛,加快伤口愈合。”
贺迢不解,“这么好的东西,怎么会被禁呢?”
胡刀子瞪了他一眼,“猛药需配神医,用不好是会死人的。”
贺迢侧目瞥着他,刚要反驳,帐门一开,延殷将军的侍卫进来,见只有他们两个,挠了挠头,“营外有人来访,是两个女的,说从奉安来……”
“莫不是我爷爷派人来了?”贺迢激动起身。
侍卫迟迟疑疑,“说是叫,兰息郡主。”
贺迢目瞪口呆。
奉安一场大雨过后,迎来连日天晴,阳光明媚。猫在永宁宫阶下的日影里打盹,宫女守在殿门外,也在犯困。
“听说皇帝已经下旨,查封长丰侯府,软禁皇后。”太后坐在永宁宫中,倚榻养神。
“淇陵侯未直接涉及此案,还待大理寺查证。而长丰侯与皇后,谋逆证据确凿,众目睽睽,定罪足矣。”
“如今只怕大晋百官已人人自危。”
“朕枉信皇后,以致祸起萧墙。淇陵侯在朝中不过挂一个闲职,文武百官竟对其一呼百应,党羽之多令人发指。如此奸佞,朕必除之。他们心里有鬼,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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